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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疫情时代,出国留学是为了什么?
今年疫情爆发以来,关于留学“值不值”、“去不去”的讨论已经太多,被称为史上最难留学季的2020年,社会舆论对于留学生的关注,也达到了一种空前高涨的热度。
一边拿着令人称羡的名校offer,一边顶着各种学业压力、就业压力、疫情形势去留学,不由令人深思:现在去留学,真的没有以前值得了?
对于这个结论,三位“不同时期的“留学人”不这么认为。第一位主人公,是1985年远赴英国利物浦大学读博士的上海纽约大学荣誉校长俞立中。
俞立中
他表示:如果留学只是想去镀金,回来更好地找工作,留学成本不一定收的回来。但一个人留学是希望拓宽视野,对世界的认识,对社会发展的理解,更加完整;对同一个问题,会有更多样化的思考,更好地发现自我,理解人生的价值,那就是“物有所值”。
第二位是21世纪初赴美攻读麻省理工学院硕士学位的Y-CITY全球创新学院创始人石岚。
石岚
她认为:全球领先的专业教学实力、对多元文化理解的加深,从而建立起一种更加平衡的世界观、以及国际化的校友网络等等收获,都让留学不仅仅是一件从物质上去考虑投资回报率的事。
第三位是2020年此刻正在美国读大二的中国学生Alex,对于留学这件事,同样有着自己的思考:留学的投资回报率一直很低,但这并不就意味着“留学不值得”。国外疫情严峻、学校开不了学,和体验感糟糕的网课,都是当下正发生的事,但这些极具挑战性的经历,本身也是留学生活中非常关键的一部分,况且真实世界就是充满了这样的不确定。
留学的难一直存在,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它”
留学不是一帆风顺的,三位不同时期的留学生都经历过留学的“难”。
1985年远赴英国的俞立中做博士论文时,照着一篇文献里的方法做实验,但怎么做都跟预设结果不符。前后整整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21世纪初留美的石岚,毕业时遇上互联网泡沫的破灭,又碰上美国“9·11事件”发生,让刚刚走出校园的她直接遇上了“最难就业季”。“当下肯定是会焦虑、迷茫的,可能也会想,怎么这么倒霉。”
2020年因为疫情在美国读书的Alex,不得不选择“go local”(就近入学),一边在夜里上美国学校的网课,一边也正常读国内学校的实体课。但更艰难的,还是3月春假前,由于美国疫情爆发,学校迅速做出实体课转网课的安排后,要求所有学生一周内离开校园。“一下子很多人没有地方去了,机票也不好买。” Alex说。
不同时代的人都经历了留学的艰辛,但他们遇到困难时的态度和做法都是:一是要交流,主动寻找帮助,二是决不放弃。一个人的幸福感,往往就是在克服困难、取得成功后才能感受到的。
留学最大收获:开拓视野,理解多元文化
从1985到2020,从英国到美国,从本科到博士,三位“留学生”的经历虽不尽相同,但说到留学的最大收获,三位都不约而同地把“开拓视野,见识并理解多元文化”放在了第一位。
在利物浦大学的五年期间,俞立中的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博士研究中的。毕竟当时,英国的高等教育资源于国内而言,优势巨大。但除此之外,俞立中还特别关注英国的文化和社会发展,花了很多精力与教授、同学们进行沟通交流。在他看来:留学提供了一个融入多元文化的机会,能使我更切身地去理解不同文化的差异。打开了一个更宽广的视野。在不同文化、不同制度之间去进行比较,才能更全面地构建自己的世界观。
新世纪初,石岚面对的那个“新世界”,则更多体现在生活中的“文化冲击”。“美国同学在校园里随地而坐,聊天、看书或者写作业,这样一些小的细节对当时的我来说,有点小冲击。”石岚回忆道。“当时我们(中国)和美国的经济发展差距比较大,美国整个环境的干净和放松,每个人那种自在、自信、自我的精神状态,还是很不同的文化体验。”
2019年来到美国的Alex确实不太有新奇感了,甚至留学本身就是一件再顺其自然不过的事,身边的朋友几乎全都是这样的,读国际化学校,然后出国。而这趟旅程于他而言的意义,就在于他能够走出生活的“小圈子”,去看见那些更大的挑战。
留学经历带给他们的,显然远不止这些。从俞立中和石岚两位前辈后来的职业、人生发展来看,留学经历都让们在“跨文化沟通交流合作”等方面,表现出了更加卓越的能力。
在华师大任校长期间,俞立中积极推进学校的国际化进程,在中法学术交流、科技人才培养等方面做出很多贡献,并因此获得了“法国荣誉军团骑士”勋章。2012年,由华东师范大学与纽约大学合作,创建了第一所中美合作举办的大学。俞立中担任了上海纽约大学创校校长,并用八年时间将其打造成为一所学术卓越、有口皆碑的国际化大学。
而石岚回国后打造的Y-CITY全球创新学院,聚焦科技和教育的方向也很大程度上源自于她在麻省理工读硕士学位选择的就是一门交叉学科,以前沿科技和跨学科学习见长的MIT让石岚在之后多年仍然受益。另一方面,强大的校友资源也让她在整个创业过程中获益良多,但石岚更看重的,是同那些富有启发性的同学、师长相处对自己为人的影响。
特殊节点下留学的“变”与“不变”
细数这些年的留学进程变化,从八十年代的留学是公费选派为主的留学生中,“被选中”就多半不会放弃;九十年代开始的“出国热”,则让所有力所能及的家庭都会争取孩子留学的机会。在今天的语境下讨论这个问题,当中涉及到每个家庭的考量因素可能就会复杂得多。
1、留学的趋势不会改变。在俞立中看来,疫情后的世界,有变,也有不变。其中不变的,就包括留学。曾在MIT感受其工程学科的强大魅力,石岚也同样具有这样一种观点。“国外高校在很多专业领域中还是非常有优势的,更个性化的教育、更前沿的研究,诺贝尔科学类的奖项还是都在国外。所以寻求这样的教育,国外确实更有优势。”我们有理由相信,留学的春天终究还是会到来。
2、如今的留学溢价确实不存在了 。石岚对此是有直接体会的,“我们现在面试很多新人,不会因为他是留学生就给他比国内毕业生更高的薪资,要看综合的竞争力,智商、情商、学习能力、应变能力等。没有所谓‘留洋镀金’的说法了。”如果“随便混混也能拿高薪”的时代算“黄金时代”,那么这个时代确实要结束了。但是如果说,“去留学这件事能带来价值”的时代才是“黄金时代”,那么,这个时代才正要开始。
3、认识到自己要成为什么人,比盲目追逐名校更重要。人生应该是一段发现自我的旅程,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认识到自己未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像是远方的一座灯塔,能够不断照亮前方的道路。很多中国学生留学很重视大学排名,甚至还有这样的说法,“如果进不了排名前50名的大学,基本就不用去了”。在俞立中看来,如果一个人的人生,要靠学校牌子来支撑,这是很可悲的。
Alex同样提到了相似的观点,中国父母好像总希望孩子去把“藤校”申请个遍,但其实这种心理就没有搞清楚留学的机制。“孩子能不能考得上是一个问题,合不合适也是一个问题。”Alex用自己举例说。“像我最感兴趣的这个专业,我就会从这个专业做得特别好的大学中去选择,而不会去优先考虑这个大学的综合排名。比如我当时对范德堡大学和新加坡国立大学也都很感兴趣。”
通过三位“留学亲历者”的讲述,或许能带给我们这样的启示:未来,人自身的竞争力与核心价值,才是王牌。”对于任何一位学生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人生目标的确定。追寻自己的兴趣方向,而不是追逐外界的名声、财富、成功,这样我们才可能收获一份“世人不知余心”的安定,这大概就是读书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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